月薪两万的女孩子会和月薪三千的男生结婚吗? 月入两千的男人该嫁吗
我是销售,均下来月薪两万有余,老公是国企技术,基本工资也就 3000 多。
日常就是我拼命见合作方,他在家打游戏。
看着好像还行,但是当合作方把房卡放到我面前的时候,我,彻底破防了。
我手边放着一份 2000 万标的的合同。
合同旁边,还有一张房卡。
合同,是我连续加班 2 个月、疯狂出差开会谈判、硬架着全公司技术攻关终于中标的。现在就剩甲方集团运营副总裁签个字儿,便能盖上红章,风风火火地干下去了。
房卡,是楼上行政套房的房卡。
我一定是脑子里进了水,才跑来干这个。
三天前,上司苻来把合同丢给我「梦醒,你出趟差到苏州,甲方陆总在项目上,要亲自见你一面,把字签了。」
「为什么?不是都确认好了吗?往常不都是助理走流程就可以了?」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。
「哪那么多为什么?叫你去你就去,打扮漂亮点。」苻来不太高兴,但还是解释了一句,「他说还有几个问题要问,助理哪回答得了?」
「哦,那行吧。」我只能答应。毕竟,苻来也帮我跟人事争取了一下,这个合同签下之后,就让我破例提前支取 30 万的奖金,去付那马上就要逾期的学区房的首付。
「记住,陆总提的任何要求,哪怕不太合规,都务必要答应下来。」苻来又叮嘱了一遍,「别看已经中了标。他要是不高兴了,有 100 个方法让我们开不了工,拿不到钱!」
是。我知道,苻来说的是真的。
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,陆总提出的要求竟是这个。
「我今晚有个应酬。」他笑眯眯地盯着我,把房卡按在桌面上向我推过来,「你先去我房里休息休息,洗个澡打扮一下,晚上陪我一起去。」
我当时愣住了,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事,大脑直接宕机,不知如何处理。
他笑得更开心,又把房卡往前推了推,见我还在发傻,笑容渐渐在脸上凝固住,然后开始慢慢消退。
「呃……好。」我被那神情的变化吓到了,鬼使神差地应了,伸手过去接住房卡,塞进皮包里。
陆总很满意,又夸了我几句,问了点不相干的话,喝完茶走了。
而我在这被空调对着头吹了两个小时冷风之后,终于醒悟过来——我已经一只脚踏进了深渊里。
陆建斌要的,可不只是让我陪他去赴一次酒宴。
从酒席回来之后,等回到他酒店的房间里,我才是他今晚的盛宴。
他一定会把我吃干抹净。
「嗡——」
电话再一次响了。来电人「中介小徐」,已是今天的第 7 个。
我叹了口气,接了。
「喂?姐!你可终于接电话了喂!」小徐气喘吁吁的,声音异常激动,「你看到我发的微信了吗?明天,最多明天!您还不来付首付的话,房子可就留不住了!」
「唉,我这会儿在外地出差。」我回得有气无力,「就不能再宽限两天吗?房子我肯定要的。」
「我当然是全力给您争取了!实在没办法了才使劲催您的!您也知道,最近房价涨得邪乎。房东已经动了心思想跳价了,好多其他买家跟他接洽过了,比你多出十万二十万的都有!」小徐语气很夸张,但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。
今年年初上海出了新政策,民办初中也开始摇号,划片区入学。于是重点小学+重点初中的双学区房价格疯涨,单价直接站上了 20 万/平。
我没那个能力给小奔买双学区,于是瞄准了浦东明珠的单学区,寄希望于在新政策影响下,那片的初中会被明珠小学的优质生源养成重点。
事实证明,我的判断是对的——当双学区价格离谱到没人买得起之后,单学区的性价比一下就体现出来了。于是在短短半年内,我看中的这片区域房价直线飙升 30%,并且势头有增无减。
「吴姐,您可别再犹豫了!你再等的话,可永远都没可能以这个价买到第一梯队的学区房了!」小徐声泪俱下,仿佛我即将损失掉的,是他自己的前途。
「我没有犹豫。」我深深吸了一口气,「房子我肯定要的,还请你帮忙安抚房东。明天晚上,我肯定会付清首付!」
二、
这还是我第一次到五星级酒店的行政层。
我家境普通,和老公赖明一样,是内地三线城市考学出来的小镇做题家,大学学的工科,一毕业就做了技术。
在传统行业,做技术真的挣不到什么钱。头几年上海郊区还有单价一万多的房子,可对于我们一个月六七千的工资来说,还是买不起。
于是,在去了一次做销售的同学明亮又豪奢的家里做客之后,我毅然决然地提了转职去做销售。就是在那时,我在技术部的上司 Emma 姐对我说了那句话:「太漂亮的女孩子,不适合做销售。」
我当她是放屁。
因为没过多久,我就因为长得漂亮、又懂技术,成了全公司业绩最好的销售,第一年收入就翻了 3 倍不止。
但是,客户喜欢我,不代表公司同事也喜欢我。从小到大,我因为外表而遭到的不公对待,也不可胜数。
「考第一?肯定抄的吧?」
「这么会臭美的人,有心思攻专业?」
「外貌和智商是成反比的!你见过几个美女有脑子的?」
「她这么漂亮?怪不得业绩好。张一张腿,指标就完成了咯!」
「呵呵,女销售就是有办法。我们嘴皮磨破都搞不定的客户,她过去撒个娇就成了。」
……
我觉得恶心,但也知道,这没什么好解释的。就像那句网上流行的话说的,你永远没办法证明你没做过的事。
我心里有个明确的目标——总有一天,我可以通过刻苦的奋斗,坦坦荡荡地挣到足够负担豪奢生活的钱,让所有人都闭嘴。
可现在,我知道,我踩在这柔软地毯上的每一步,都在让我离那个目标越来越远,并且再也不可能达到了。
陆建斌的房间在顶层的东南角。走廊里漫溢着轻缓的古典乐,声音很小很小,衬得环境更加静谧。
我攥着兜里的房卡,深吸了一口气,慢慢走了过去,按了一下门铃。
没有人来开门。
等了半天,我终于把兜里的房卡拿出来,在门锁上刷了一下。
「嘀」的一声轻响,门应声开了。
我推门走了进去。
「陆总?」
屋里很静,无人应答。
这会儿还是工作时间,陆建斌还没回来。
我往里走两步,房门在身后「咔哒」一声阖上,声音重得吓了我一跳。
那一声,仿佛是地狱之门的闭合,要把我永恒地困在这里了。
「陆总?在吗?」我定了定神,抬高声音又喊了两声。
陆建斌确实不在,屋里没有人。我到处走了走,精神慢慢松懈下来。
3800 元一晚的行政套间,果然豪华得要命。宽敞的会客厅,配投影的小会议室,卫生间都有 2 个,其中连着卧室的一个配着双人的按摩浴缸。
陆建斌的行李放在床边的行李架上,箱子上了锁,摆得很整齐。衣柜里挂着几件衬衫和西装外套,皮鞋装在防尘袋里放在底下。
我不由回想起来中午第一次见到甲方这位高级运营副总裁时的讶异。
——他竟然不是个年近五十秃头挺肚的油腻男。虽然头发已不算乌黑浓密,笑起来时眼角也有明显的皱纹,但身材健瘦精壮,顶多四十出头的样子,甚至在举手投足间,还有点风度翩翩的意思。
难得他做到这个职位,还能挤出时间来健身。
不过也难怪。据说他至今没有结婚,没有老婆孩子要管,自然还是有不少自己的时间的。
我叹了口气,在沙发上坐下,把包里的合同又拿了出来。
多好的一个合同——是我入行以来拿下的最大一个项目。
签完之后,甲方集团在全国所有的项目上都会用我们公司智创的安防系统。对于智创来说,接下来好几年的销售指标都不用愁了。而对我自己来说,每年保底的佣金也够我偿还高额的房贷,再给小奔报几个贵点儿的兴趣班了。
我怎么能舍得呢?更何况,它也是我拿下学区房的唯一机会了。
我把合同放在茶几上,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,又坐回了沙发上。
看着落地窗外阔大的天空夕阳晚照,我的脑子里依然纷乱如麻,不知到底该怎么办。
他真的是那个意思吗?是不是我想多了,误会了?
也许真的只是陪他吃个饭,吃完了就会签掉合同,放我走?
他什么时候会回来?
回来了之后该说什么?
……
这样呆呆地挨到了天黑,在最后一丝日光消失殆尽时,我终于醒了过来,一下子站起身来。
我到底在干什么?何至于这样自欺欺人?
30 万奖金虽然不少,但怎么值得我用最好的东西来换?
尊严、原则、名声,还有家庭,哪一个不比这 30 万重要?
我走到落地窗边的写字台前,把那份合同端端正正地放在中心,用笔压住,转身便走。
可让我再次没有想到的是,偏偏在我打定主意离开的时候,酒店的门「嘀」的一声,开了。
陆建斌回来了。
三、
「陆……陆总。」我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。
陆建斌一看到我,马上热情地笑了:「来了。澡洗了吗?」
我的脸一下子涨红了:「我……我其实……」
「没事。别紧张!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了。」陆建斌脱下外套,搭在胳膊上,向我走过来。我看到他衬衫下面的肌肉胀鼓,很强壮的样子。
「呃……我过来……是想跟您说……我晚上有点事,可能不能陪您去吃饭了……」我慌得垂下头,不敢看他的眼睛,「我老公刚刚打电话来,说女儿有点……发烧……」
「哦?真的假的?」陆建斌语气一下子冷了。
我赶忙抬头看,发现他笑容果然消失了,盯着我挑起了眉梢。
「陆总,我想请求您,把合同签了吧。」我鼓起勇气,看着他说,「在专业性、安全性和性价比上,智创都是您最好的选择了。而且……而且我……我真的很急要这笔提成。」
「噢,是吗。」陆建斌冷冷应了一声,「多少钱?」
「呃,有……有几十万吧。」
「几十万啊,我可以借你。」陆建斌一边说,一边从我身侧走了过去,进入房内,「你着急的话,也不用等公司的财务流程了。今晚要是顺利,我明天早上就可以打给你。」
我吓了一跳,再一次不知如何接话。
「怎么样?小孩儿还发烧吗?」他忽然毫无遮掩地把衬衫脱了下来,露出一身匀称的肌肉,然后侧过头来,冲我露出一个挑衅似的笑。
我毛骨悚然,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。
而这一步,却让我找到了自己应有的姿态和气势,不再遮遮掩掩。
「陆总,抱歉了。」我深吸了一口气,「我有家庭和孩子,不适合跟您一起出席酒宴。如果是工作上的问题,我可以随叫随到,随时服务。但是私下里,我……」
「诶?不对啊?」话没说完,陆建斌突然打断了我。他从行李箱里扯出一件 T 恤,一边往头上套,一边向我走过来:「原来你这么放不开?这跟你们苻总说的可不一样啊?」
我心里「咯噔」一下,看他快步向我逼过来,吓得慌忙后退,几乎想要像电视里一样尖叫一声「别过来」!
苻来这杂种!竟然跟客户这么编排我陷害我!
「咳,慌什么?」陆建斌在我身前一步的位置停了下来,「看你这小脸儿,吓得都白了。我又不会强迫你。」
我说不出话来,只觉得心脏怦怦的像要从嘴里跳出来。后脚跟抵在门上,两手抱着皮包挡在胸前。
「也挺好的。有个性的女人,我喜欢。」陆建斌又冲我笑了笑,露出一口白牙。
他从门口的吧台上拿起自己进来时用的房卡,再一次递给我:「今晚没空也行,明天,我还在这里。」
四、
跳上最后一班回上海的高铁,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散架了。
我摸黑找到座位下的插座,把手机插上充电。锁屏画面亮起,让我突然觉得特别想哭。
那是九年前,还在读大学的时候,我和赖明在学校中心湖边的合影。
我是从小城镇考来上海的,赖明也是。我们两人的老家是邻省,且离的不远,连乡音都很接近。
还在军训的时候,我们两人就看对了眼。
也没有什么可意外的,那时的赖明高高帅帅白白净净,篮球打得极好,五官俊朗正气,标准的校草级人物,跟我确实很配。
整整四年,我们都是学校里的模范情侣。赖明脾气很好,对我体贴入微,每天早上定点拎着早饭在宿舍楼下等我,一起去上课。我们俩一直感情很好,架都很少吵,一毕业马上就扯证结了婚。
那时候的我真的没想到,赖明竟然会在毕业进了国企之后再也不求上进,天天混日子打游戏,还迅速吃成了个胖子;也更没有想到,自己结婚第一年就意外怀了孕,手忙脚乱地生下了女儿小奔。
赖明的收入真的很低——一个月 4500 基本工资,200 趋近于无的交通补贴,年底的奖金万把块钱,再加每年一套花花绿绿的四件套和几袋杂粮米面。那家国企连年亏损,拉出的横幅都是匪夷所思的「热烈庆祝 xx 厂今年仅亏损 5000 万」。赖明所在的工程技术部根本没有什么项目,全部门的人都在喝茶聊天,小年轻们就联机打游戏,根本没人管。
我催过很多次要赖明跳槽,但荒废了几年之后,赖明已经快忘了那些技术活怎么做了,几次面试都没过关。而且,赖明家里人也很反对——国企铁饭碗多好!虽然收入不高,但是稳定啊!
眼看着小奔一天天长大,花销也大了起来。我压力越来越大,虽然转做销售之后收入提高不少,但因为基数低,奖金翻倍之后也没多少。于是我瞅准机会,跳槽到了智创——这家民企虽然规模不太大,但是甲方资源不错。路子野,给销售的提成上不封顶。
来智创后我的收入很快提了上来,一下子比赖明多了好几倍,终于咬牙凑齐首付在郊区买了个房。
赖明起先还有点紧张,心里不太舒服,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。
「我们家,女主外,男主内!」每逢同学聚会,他总是开开心心地炫耀,然后搂着我「吧唧」亲上一大口。
我无奈地笑笑。
几年过去,我也慢慢想通了。
我本来想嫁一个能够给我遮风避雨,指引我方向,带我到处去玩、看遍世界的男人。
只是可惜,我爱上的赖明,不是这样的男人。
那么就反过来,由我带着赖明去看世界好了!反正我有这个能力,并且我愿意。
最重要的,不就是两个相爱的人永远在一起吗?
然而,此刻,在这个光线昏暗的高铁末班车上,我终于明白了一个现实。
——我们俩,并没有在一起。
从头到尾,在努力承担生活的苦难的,都只有我自己而已。
五、
到家时已经过了 12 点,我没想到,家里还亮着灯。
客厅里弥漫着浓重的调料味儿,换好鞋往里走几步,果然看见餐桌上吃剩的外卖盒子乱七八糟地摊着,油汁流到地上了都没擦。
我感觉到心口一蓬火「嗡」的一下烧了起来。
听到我开门,书房里凳子擦地的声音一响,赖明顶着鸡窝头开门出来,满脸都是惊讶:「咦?老婆你回来了?」
我没理他,在沙发上扔下背包,转身去卫生间洗手。
赖明挠了挠头,看了眼餐桌上的垃圾,知道我在为此生气,赶忙拿来垃圾桶去收拾。
「是小奔想吃外卖,非要我叫的。」他辩白,「她嫌我做得不好吃嘛。」
我还是没吱声,也没看他一眼,径自去卧室拿睡衣准备洗澡。
「咋提前回来了呢?合同签好了?」赖明跟在我后面,口气又软又温柔,「老婆是不是累坏啦?」
「没签好。」我硬邦邦回了一句,「砰」地关上了浴室的拉门,「可能明天还要去。」
赖明耸耸肩,回到书房去,悻悻地把打到一半的电脑游戏关掉。出来靠在小奔的门口听了听,没听到什么动静,就走进卧室,拿着手机上床窝着。
我洗完回到卧室里的时候,发现赖明又在打手机游戏,眼睛紧盯着手机屏幕,魂都像被吸掉了。
我张开口,想要发顿脾气,却发现自己半个字都不想说。
这样的情境,早就不是第一次了。发了脾气又能怎样呢?什么都改变不了,关系还会更糟。
「我睡了。」我把擦头发的毛巾往床头一搭,就上床扯过被子躺下。
「嗯你先睡,我马上。」赖明玩得正紧张,还是抽空把床头灯按灭了。黑暗的卧室里只剩小小的屏幕亮光照着他肉嘟嘟的脸。
我背对着他侧躺着,闭上眼睛想睡,却睡不着。
「今天听同事讲了个八卦。」我想了想,开口说道,「隔壁项目组的,碰上了奇葩甲方老板,差点被性骚扰。」
「哦。」赖明说,「这种事挺多的。」
「那甲方老板要她给老公戴绿帽。」我继续道,「许诺送她一辆几十万的车,牌子随便她挑。」
「嚯!」赖明笑道,眼睛还是盯着手机,「那这绿帽戴得值!」